当时这根金闪闪的长管子像是有魔法,牢牢地吸引住了我的目光。像是一次迟来的抓周,在琳琅满目的乐器中,我和长笛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小小少年的眼中的“喜欢”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上,起初只是单纯的对这个管子感兴趣。对它奏出的音乐,却没有去细细的品过,揣摩过。每次演奏曲子,就是“感觉到了”就完事儿了,老师指导之后也是如此,“照着老师的要求练”就对了。至于音乐背后的内在含义和真实情感我一直都是雾里看花,浅尝辄止。
周围的亲戚朋友出于对孩子的宠溺和鼓励,“长笛小王子”的称号一直伴随着演奏技巧和音乐理解还远不到位的我。在这种情况下,我逐渐的陷入了自己的主观想象中,在演奏的的过程中完全做不到客观的去“听”声音和乐句。音乐线条和音符音色的处理都显得特别粗糙和随意。初二下期的时候,我的专业课老师也发觉了,温声细语的提醒我,建议我改掉这个毛病。但对于懵懂的小朋友来说可能并没有切身的体会。更何况步入初三之后,父母也希望他能做一个完美的“音乐家”。“在繁重的学业压力下,我的音乐之路变得模糊不清,演奏技术也停滞不前。我也渐渐的开始思考:我为什么要学乐器?它到底带给了我了什么?名誉?名校敲门砖?精神上的慰藉?还是引人夸耀的资本?”
最终还是换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成绩,小金钟奖全国总决赛小组第五,也如愿捧回了奖牌。(中国音乐金钟奖是中国音乐界的最高专业奖项,称为“大金钟”,是与电影金鸡奖、戏剧梅花奖、舞蹈荷花奖等并列的国家级艺术大奖)。当然这也算是我在初高中音乐学习生涯中的一个顶点,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漫长而又郁闷的瓶颈期。
初三那年,我在父母陪伴下来到石室中学报名艺体生考试,然而很不幸,由于我没有初中艺术人才选拔赛的奖状,而无法报名。就在这绝望的一刻,我拿出了一直背在背后的长笛,当着所有资料审核老师的面背谱演奏了一曲《前前前世》。当时发挥的意外的好,整个大厅里都充满了优美的旋律。于是乐团的老师主动推荐我进入石室中学的国际部。我们一家人商量了一下,与国内的音乐专业高校相比,国外的名校在专业方面会有更多综合性的选项。会结合音乐制作、音乐管理等内容。在未来的专业延展和就业方面会有更广的选择。于是就做了最后的决定:选择大学出国去专攻音乐艺术。
由于学校生活的种种压力,我的音乐之路上渐渐停滞了,每天漫无目的练习使得我几乎没有进步。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上了一堂长笛大师课。还记得一开始上课时的自负与骄傲,在老师一句话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:”你这都吹的是啥?”从小一直都被赞美和表扬围绕着的我,第一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,也第一次正确认识了自己。这位老师的笛声发出来的一瞬间,我感到无比震撼。每个音的准度和宽度,乐句与乐句之间的连贯处理的十分到位。老师观察到我失落而又迷茫的眼神,于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你确实在音乐感觉上很有天赋,但是你要记住,没有一个良好的基本功,你所谓的音乐感觉是没有能力表达出来的。”刚说完,就开始演示他是如何练习基础的:每一个长音,音阶,练习曲都各有各的讲究,基础练习并不是初学阶段结束就可以停止的,它是一切进步的基石。就在这个时候,好似时间停止,就好像原本混混沌沌的世界一点点清晰起来。是不是学习和生活也是如此?从最基本的目标开始?即使是最简单,最基本的,也应该做到完美?也可以玩出花样?刚想到深处,老师的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惊醒了我。“什么时候你能放松下来,用一颗平静的心去演奏,也算是大有进步了吧。”说完他便慢悠悠的坐了下来,拧开自己带的杯子,嘬了一口好像怎么喝都喝不完的乌龙茶。
也许是老师的教诲解开了我心中一直死缠着的结,我开始意识到他每天做的一件小事的重要性:学习生活中背的每一个单词,学习的每一个文章,每一次与外教的交流,每一轮舞台上的演讲都要尽心尽力,乐器练习更加注重基本功的夯实,我渐渐走出了迷茫。学习不是为了其他什么,为的让自己不再愚钝与迷茫,不再烦恼与孤独,还是为了展示自己学术成果时令人沉醉其中的成就感。和升学指导老师一起探索专业、选择学校的过程也不像之前充满阻塞。
后来的事也就顺其自然,因为基本功到家了,“缘分”也就来了。虽然受到疫情影响,一些大学取消了线下面试。最后在文书老师的协调沟通下,转成线上面试。在父母和中外方升学指导老师、文书老师的协力帮助下,我拿到了Redlands, Indiana Jacob, Hartford,Boston at Berklee的录取,其中三所学校都给出了奖学金。
然后就是面对这些录取进行选择,当时我和家人都陷入了“甜蜜的烦恼”。北美AP课程中心的海外升学指导老师Mr. Jonathan Dunn给予了非常大的帮助。他拥有近30年的从业经验,对美国的大学非常了解。针对我的情况,他给出了非常客观中肯的分析和建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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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业老师比学校更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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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考虑自己喜欢综合性还是专业性的学习环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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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虑自己对学校的大小和氛围的要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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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校的地址位置,这会影响你的学习生活以及你和同学们的关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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奖学金和学费也应当纳入考虑。
最后我选择了顶尖的Indiana University of Bloomington的Jacob音乐学院,他们还提供每年22000美元的奖学金,也算是对我在高中生活的这些难忘的经历的一个圆满句号吧。